十四减一

“但是土方先生你除外”

[银魂/土方十四郎中心]五月五



五月的黄昏格外地暖,而且浓。因为是男孩节的缘故,几乎家家户户屋顶都挂着的黑、红、蓝三色的鲤鱼旗,现在放眼看去好像三面都是红的。

土方十四郎牵着为五郎的袖子,一步一步走在他身侧。

回家的路很长。

他去到为五郎家里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他表现得不仅很听话,还很少提什么要去玩的要求,就连今天这么个日子——五月五日——也是之前为五郎主动说要带他过男孩节,两个人出去玩了一转,到现在才往回走。

他知道为五郎接他回的那个家里有人不待见自己,他并不想给为五郎惹麻烦,所以他很听话。他还牢记母亲活着的时候经常对他说的,要听话。

土方十四郎是喜欢这个哥哥的,第一次见就喜欢。半年前母亲死后,因为受不了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那些打着“亲戚”头号的大人,一声又一声的“私生子”,还有那因为讨论到底由谁来收养这个私生子而不断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的目光,他从小房子里冲出去了。他受不了这个。

没有人来追他,只有愈发愈大的争执声。

土方十四郎使劲儿跑,想把自己藏起来。最后他跑了很久,却并没有跑多远,就停在那座他出生的小房子背后的树林里,瑟缩着身子靠坐在一棵树前,望穿秋水地瞅着小房子的门口。谁都好,只要有人出来找他。

却是一个青年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停下,拍拍他的脑袋。

“小家伙,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土方十四郎抬起头,没有说话。

青年瞅瞅他的脸蛋,知道一定在这等了很久。

“你家在哪里?”

土方十四郎认真的看着他,沉默一阵,伸出手指了指斜对面的房子,又马上放下了,摇了摇头。

“迷路了?”

他点点头。

青年沉吟半响,半蹲下身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后来土方十四郎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为五郎。


土方十四郎回头看着走过的路边小屋,视线不自觉停在了挂起的三只空心小旗上。他知道一般鲤鱼旗的三色皆有所指,青蓝色是孩子,红色是母亲,而最沉着的黑色,是代表父亲。

思绪忽然就变得无限远,他想啊,以前的这个时候,自己家里也会插上三只旗——即使教他明白鲤鱼旗的意义代表,在“节日快乐”的同时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只有那么一个。母亲总会轻轻的笑,然后把黑色的彩旗一起升到屋顶。

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下了,因为心里揣着事儿的缘故,之前握紧的右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来,垂在自己身侧,没抓住任何东西。

为五郎也许也在想着什么,也许没有,他并没有注意到左边已经没了那个紧跟他的小小身影。

土方十四郎回过神的时候就见自己已经落了好一段距离。

为五郎还在朝前走。

没来由的,土方十四郎突然急了。他向前跑起来。

土方十四郎努力朝视线所及的人伸长手臂,希望能缩短这段好像不那么长却突然很远的距离。

不用。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土方十四郎一直跑一直跑,黑色的小脑袋因为奔跑而低下,迎面刮来的风吹进他眼里。他把眼睛闭上了,好像不看路就可以让他跑得更快一点,他知道为五郎在哪。

追上去。追上去。追上去。

他只想重新抓住那个袖子,就像之前那样。

明明是抓到了的。

就像曾经母亲和他玩的游戏那样。

“我抓到你了对不对!”

“好啦好啦,十四郎抓到妈妈啦。喏,就在这儿。”

——我抓到你了对不对。

——是呀是呀。

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走了。

土方十四郎埋着头跑,咬着嘴,觉得丧气。

措不及防的,他突然撞进一个怀抱里,停了下来。

土方十四郎猛的睁开眼,退了两步,看到的是半蹲着的为五郎,把手伸给他。

就像第一次。

他突然更用力的咬住了嘴唇,努力鼓起眼睛与为五郎对视,却终于是上前两步抱住了眼前的人。小手努力勾在一起,攥得死紧。

为五郎被他吓了一跳,任他抱着,短暂的手足无措以后叹了口气,温热的手掌轻轻落在土方十四郎脑袋上,揉了揉。

“我在,我在。”

为五郎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最后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对着天空,举过头顶。夕阳的光从土方十四郎身旁穿过,印在为五郎脸上,落进他的眼里。

“今天可是男孩节,十四郎是小男子汉了对不对?”

还有我的生日。土方十四郎的心还是乱的,他闷闷的在心里想,没有说出来。

他喜欢这个哥哥,真喜欢。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谁会去在意一个已经是没爹没娘的孩子的生日?能够呆在为五郎身边他就很开心了,那句简单的“生日快乐”从少变成零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记在心里就好啦。

然而,

“你知道吗,十四郎,五月五日是最棒的日子。”

这个人却在这一天,

“漫天的鲤鱼旗都是在为这一天庆祝,庆祝几年前一个小家伙的出现。”

突然这样说了。

“生日快乐。”

只这么一句,土方十四郎所有三分的委屈一下变成了十二分。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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